四合院之阴差阳错_第10章

赵主任捏着搪瓷缸子，指节在缸沿上轻轻敲着，眼底没了往日里对傻柱的无奈，反倒透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。“柱子，这事我不是随口糊弄你，”他呷了口浓茶，热气氤氲了半张脸，“你那性子，直来直去像块烧红的铁，遇上院里那些藏着掖着的算计，除了抡拳头啥也不会。得给你找个能‘掌舵’的，一眼就能看穿那些弯弯绕，还能替你把家撑起来的媳妇儿。”

傻柱含糊道：“赵叔，您这是……真当回事了？我这条件，哪有那样的姑娘能看上？”傻柱其实心里清楚，没爹没妈，意味着没人帮衬，还有个小拖油瓶，一嫁进来就得当妈照顾这个小姑子，厨子又是个伺候人的职业，下九流，好姑娘能选择的都不会选他。

“你条件差在哪？”赵主任放下缸子，声音沉了几分，“手艺是顶流的，人是实心眼的，就是少个帮你‘过滤’麻烦的人。普通姑娘不行，软性子进了那四合院，不出仨月就得被嚼舌根嚼碎了。我要找的，得是个‘把家虎’，精明、有主见，还得有股子不怵事儿的硬气。”

这话不是空谈。隔天起，赵主任就托了相熟的几个媒婆，把条件撂得明明白白：“要年轻能干，更要心里透亮，能扛事，不在乎傻柱没爹没妈带个妹妹，关键是得镇得住场子。”

媒婆们跑了半个月，踩破了好几双布鞋，最后汇总来的消息，竟都指向了同一个名字——牧春花。

“赵主任，这姑娘可是个奇人，”打头的媒婆抹着汗，语速飞快，“今年二十三，模样周正得很，性子稳当，主意还正。就是命苦，打小没了娘，家里就一个体弱多病的老爹，走路都打晃，每月药钱得不少花。最要紧的是，她放出话来，要娶她，就得把她爹接过去养老送终。”

媒婆叹了口气，又补了句：“按老话说，‘丧母之长女不可娶’，说没人教规矩，可依我看，这姑娘比谁都懂分寸。就是这养老的条件，吓退了不少人——谁乐意娶个媳妇儿，还捎带个常年吃药的老岳父？又不能干活，纯是添累赘啊。”

赵主任眼睛却亮了，一拍大腿：“就是她了！”他当即让人去传话，把傻柱的底细兜底说了——无父无母，有个妹妹，有门好手艺，性子直但心善，最重要的是，愿意替牧春花养老爹。

另一边，牧春花正坐在小煤炉旁，给父亲煎药。药香弥漫在狭小的屋子里，她握着蒲扇的手稳得很，听了来人捎的话，睫毛颤了颤，没立刻应声。

来人走后，老父亲咳着气，虚弱道：“春花，别为了我……委屈自己。那傻柱虽说名声还行，可家里俩孩子，又是那样的四合院，不好过。”

牧春花放下蒲扇，替父亲掖了掖被角，声音清冷却坚定：“爹，我不委屈。只要他是实心人，总比那些一肚子算计的强。没婆婆，倒省了婆媳怄气的麻烦——我这性子，怕是也跟婆婆处不来。至于养老，这是我唯一的条件，他愿意，我就去见见。”

她想起解放前的日子，家里穷得揭不开锅，又没个健壮男丁，她愣是剪了齐耳短发，脸上抹上锅灰，扮成半大小子，跟着搬运队扛麻袋、去码头卸货物，硬生生把爹的命吊了下来。如今建国了，日子稳了，她也盼着有个家，可这家里，必须得容下她的爹。

约定见面的地方选在赵主任办公室隔壁的小隔间。傻柱临出门前，还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，嘴里嘟囔着“二十三还没嫁，指定是长得磕碜”，心里揣着几分不情愿，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快了些。

可当他掀开门帘，看清隔间里坐着的人时，所有的嘀咕瞬间被掐断，连呼吸都忘了。

隔间里光线不算亮，却偏偏把牧春花的模样衬得格外分明。柳叶眉弯得恰到好处，樱桃小口不点而赤，五官精致得像画里走出来的，偏偏那眉眼间没有半分娇柔，反倒透着股清冷疏离。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，坐姿端正，手里轻轻绞着块手帕，明明是寻常打扮，却像雪后初晴的山岭，自带一股孤高的气韵，让周遭的桌椅板凳都成了模糊的背景。

傻柱只觉得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，院里的吵嚷、厨房里的烟火气、平日里的嚣张气焰，全都消失了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个人，连空气都变得凝滞，只剩下他擂鼓般的心跳声。

他愣愣地站在门口，第一次觉得自己那身常穿的褂子沾着油污，觉得自己脸上的胡茬扎眼，觉得自己平日里“天老大我老二”的模样，简直蠢得可笑。

牧春花抬眸看来，目光平静地扫过他，没有惊艳，也没有嫌弃，只是淡淡颔首。可就这一眼，傻柱的脸“腾”地红透了，攥着帘角的手都在抖，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：完了，这么好的姑娘，自己哪里配得上啊……

他张了张嘴，想按往常那样说句俏皮话，可喉咙像是被堵住，半天只挤出个干巴巴的“你……你好”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，哪还有半分往日里的光棍模样。

门帘落下的瞬间，小隔间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。傻柱僵在原地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，往日里能说会道的嘴，此刻像被浆糊粘住，只敢偷偷用眼角余光瞟着对面的牧春花。牧春花倒还算镇定，只是指尖捻着帕子的力道紧了些，清冷的目光落在傻柱身上，没说话，却也没挪开。

还是赵主任在外头咳嗽了一声，傻柱才猛地回神，挠着后脑勺，脚步拖沓地挪到桌旁坐下，凳子腿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声响，他脸一红，低声道：“那个……我叫何雨柱，他们都叫我傻柱。”

牧春花微微颔首，声音清冽如泉水：“牧春花。”

就这三个字，让傻柱又卡了壳。他盯着桌面的木纹，心里翻来覆去琢磨着该说点啥，末了憋出一句：“你……你比我想的好看多了。”话一出口，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，赶紧补充，“不是，我不是说你不好看，我是说……”

“无妨。”牧春花打断他，嘴角似乎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，“你这外号，倒是特别，有来历吗？”

这话像是给傻柱解了围，他松了口气，还是讲述起了自己小时候四处跑着卖包子，为了包子被溃兵追了好几条街，好不容易保护下来的包子还被一个商人用假钱骗走了。

打开了话匣子，就开始讲起了自己在丰泽园学艺，厨艺好得很，师傅虽说常打常骂，可是丰泽园里的日子也开心。可是现在自己家要散了，本来就没有娘，现在爹还跑了，一群邻居偷了自己家。

牧春花静静听着，眼底没有惊讶，只有一丝了然。等傻柱说完，她才缓缓开口：“比起你，我好歹还有个爹。我娘走得早，是我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。可他身子弱，常年吃药，每月的药钱，是笔不小的开销。”

她抬眼看向傻柱，目光坦诚得让人心头发颤：“我之前就说了，要娶我，必须得给我爹养老送终。他这辈子太苦了，我不能让他老无所依。你家里还有妹妹要养，又得添我爹这么个累赘，这事……你真得好好想想，不用急着答复我。”

傻柱听完，猛地抬起头，眼里没有半分犹豫，反倒带着点激动：“想啥？这有啥好想的！”他一拍桌子，声音掷地有声，“我没爹没娘了，想孝顺人都没地方孝顺去！你要是嫁给我，你爹就是我爹，我给养老，天经地义！药钱你也别愁，我在厂里食堂当大厨，工资不少，每个月我那个爹还要寄不少钱，还能时不时捎点吃的回来，肯定饿不着你们父女俩！”

他看着牧春花惊讶的眼神，挠了挠头，语气又软了些：“至于院里那些破事，往后咱们不理他们，我有把子力气，还会摔跤，不用怕他们！再说了，我就想有个家，有个知冷知热的人，你要是愿意，咱就好好过日子！”

牧春花愣住了，她没想到傻柱会答应得这么干脆，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莽撞的男人，心里竟藏着这样一份纯粹的热乎气。她看着傻柱眼里的真诚，清冷的眼底渐渐泛起暖意，沉默片刻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
没了长辈操持，傻柱和牧春花的婚事，自然全落在了赵主任肩上。他拍着胸脯当起两人的证婚人，一挥手，直接把婚礼交给了军管处的同志们操办——没有铺张的酒席，没有闹哄哄的婚闹，连老辈人讲究的“跨火盆”“拜天地”都省了，只在95号四合院的空地上，简简单单搭了个礼台。

红绸子挂在竹竿上，正中央贴着崭新的主席像，军管处的同志各司其职，有的整理着桌上的红本本，有的维持着秩序，一身正气的模样，让凑过来的四合院邻居们都下意识收了声，只敢站在人群外围，探头探脑地往里头瞅。

吉时一到，傻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熨得平整的工装，局促地牵着牧春花的手。牧春花穿了件藏青色的新布衫，头发梳得光洁，别了朵小红花，清冷的眉眼间晕着点浅红，站在傻柱身边，竟有种说不出的般配——只是这般配落在邻居眼里，却变了味。

“肃立！”随着军管处同志一声喊，傻柱和牧春花并肩站在主席像前，挺直了脊背。“我何雨柱（牧春花），自愿与对方结为夫妻，此后相互扶持，恩爱到老，共担风雨，不离不弃！”两人的声音不算响亮，却字字清晰，落在空荡的院子里，格外郑重。

赵主任笑着把结婚证递到两人手里，拍了拍傻柱的肩：“往后好好过日子，柱子，可得好好待春花！”傻柱连连点头，攥着结婚证的手都在抖，看牧春花的眼神，热得像要把人融化。

可这温馨的场面，到了院外那群邻居眼里，却成了各自心思翻涌的由头。其实在他们看来傻柱有钱有手艺，办个婚礼应该请他们吃一顿好的，但是军管处的同志在他们也不敢说。而且他们心里也嫉妒傻柱，怎么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，两个人站一块儿就真的跟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一样。

易中海站在人群最前头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，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噼啪响。他盯着军管处同志忙碌的身影，眼底满是算计——为了防敌特。每个大院儿都选了联络员，现在大院里面都尊称他们为管事大爷，可是只有95号四合院没有，因为之前出了傻柱家的事儿，再加上为了傻柱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军管处的同志，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只及时通知了，而且军管处的同志总来，敌特只有躲着的劲儿，哪有往上凑的。易中海就是想当这个管事儿大爷。在他看来，这个管事大爷既得人尊敬又体面。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儿。现在公私合营了，他是国家的工人了，他对自己的工作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了。只有随着时间技术慢慢的提上来，可是在生活中他并不如意，他还没有儿子。他知道绝户的命运有多惨，将来也会有人冲进他家里，一顿打砸抢拿走他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只留下在病床上奄奄一息，没有力气阻止的他。如果他真的成了绝户，他必须手里要有一定的权力才能阻止这些发生。这些他和刘海中已经商量好了，刘海中一门心思钻营想当个官儿。也早就盯上这个管事大爷的差了。

刘海中站在易中海旁边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礼台上的赵主任，心里满是羡慕。他咂摸着嘴，琢磨着回头得找易中海再合计合计，怎么才能把这“管事大爷”的差事抢过来，到时候在院里发号施令，多威风！

贾张氏挤在人群里，嘴里没闲着，小声嘀咕个不停：“哼，小绝户还真能娶着媳妇儿？连桌酒席都没有，抠搜得要命！”她盯着礼台上的两人，眼神怨毒，“最好娶了媳妇儿也生不出孩子，将来这房子、这家业，还不是得落到我们贾家手里！”秦淮茹站在她身边，脸色白了几分。她看着牧春花，眼底的自卑和嫉妒像野草般疯长——她打小在乡下长大，身上透着股挥之不去的土气，可牧春花往那儿一站，不用说话，就自带一股清冷矜贵的气质，像是大家闺秀。更让她眼红的是，牧春花一进门就有傻柱的大房子住，傻柱挣钱本事强，还愿意替她养老爹，家里没婆婆磋磨，进门就能当家作主，那家里的钱，指定全由她攥着。反观自己，在贾家连几分钱的支配权都没有，这般对比，让她心里酸得发疼。

人群末尾的许大茂，此刻早看呆了眼。他盯着牧春花的脸，柳叶眉、樱桃口，连站着的姿态都那么好看，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。“怎么会嫁给傻柱？”他心里懊恼得直跺脚，“这么好看的人，该嫁给我才对！”他盯着牧春花的背影，心里竟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念头，只觉得自己错过了这辈子最好的姻缘，连看傻柱的眼神，都多了几分怨怼。

这边厢，赵主任已经笑着宣布婚礼礼成，军管处的同志们围着两人道贺，热闹又规矩。傻柱牵着牧春花的手往屋里走。他如今心里装着牧春花，又有赵主任和军管处的人撑着，院里那些算计心思，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，不过，院里的人抢过他家，甭想好过。

而牧春花，只是轻轻挽着傻柱的胳膊，清冷的目光扫过人群，把贾张氏的怨毒、秦淮茹的嫉妒、许大茂的痴愣尽收眼底，嘴角却没露半分情绪——这四合院的人心，她早有预料，只是从今往后，有她在，谁也别想再算计傻柱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