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合院之阴差阳错_第8章

贾张氏揣着一肚子的“算盘”，脚步轻快地跨进易中海家的门槛，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笑纹，活脱脱一副“有孙万事足”的模样。一进门，她先热络地冲易中海和易大妈拱了拱手，嗓门洪亮得能传遍半个四合院：“东旭师父，我来看看您！”

易中海正坐在八仙桌旁喝茶，见她这副模样，心里先打了个转，面上却依旧是那副老好人的温和：“是老张嫂子啊，快坐。这阵子忙着照看棒梗，倒是少见你出来走动。”

“可不是嘛！”贾张氏顺势坐在炕沿上，眼神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，“你说我这老婆子，这辈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？儿子东旭在厂里当工人，稳稳当当；儿媳妇怀如又能干又贤惠，家里外头都拾掇得利索；如今又添了个大胖孙子，这可是我们贾家的根儿！”她拍着大腿，语气里满是炫耀，“也就是您易师傅有福气，收了东旭这么个孝顺徒弟，不然我这心里头，还真没这么踏实呢！”

易大妈在一旁笑着应和几句，屋里的气氛倒也热络。易中海捻着杯沿，听着贾张氏翻来覆去夸孙子、夸儿子，心里门儿清——这老婆子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，这般热乎劲儿，指定有事。

果然，没聊几句家常，贾张氏话锋一转，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，往前凑了凑，压低了些声音：“易师傅，今儿个来，其实是有件事想跟您商量。您也知道，棒梗这眼看就要满月了，这头一个孙子的满月酒，可得办得风光些，不然往后再有孩子，排场就落了下乘，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？”

她叹了口气，话里话外都是“为难”：“可您也清楚，前两年东旭和怀如结婚，家里的积蓄差不多都花光了，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，手里的现钱实在不富裕。思来想去，这院里也就您是东旭的亲师傅，咱们两家又是多年的邻居，有难处，我第一个就想到您了！”

贾张氏拍着胸脯保证，语气恳切：“您放心，我们贾家可不是那借钱不还的主儿！等过两天东旭发了工资，立马就把钱还给您，绝不耽误您用！”

易中海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，心里明镜似的——贾张氏这哪是借钱，分明是借着满月酒的由头炫耀，顺带打他钱包的主意。可他当了一辈子老好人，又确实收了贾东旭当徒弟，这些年贾东旭对他也算和顺孝敬，实在拉不下脸拒绝。再说，不过是暂时周转，借点钱也不算什么。

“行啊，老嫂子，”易中海放下茶杯，“你想借多少？”

贾张氏眼睛一亮，立马掰着手指头算起来：“您看啊，办满月酒，总得买两只鸡，再割个十多斤肉，还有各样青菜，这些下来，怎么也得十万块。可这厨子也是个难题——本来想找傻柱，可你看他现在那德性，压根不理我们！要是请外头的厨子，还得再花两三万……”

易中海眉头微蹙，打断她的话：“老嫂子，你跟我说这些，是想让我去跟傻柱说，给你家做菜？”自从上次算计傻柱的事黄了，他这几个月都没敢跟傻柱多搭话，知道那小子如今满身是刺，谁碰谁倒霉，他可不想趟这浑水。

“我看这厨子，你们还是另找别人吧，”易中海摆了摆手，“柱子这阵子遭了大变故，性子不安定，说话也带刺儿，怕是不好商量。要是怕花钱，不如让怀如自己动手，再找院里几个大妈大婶搭把手，都是街坊邻居，也不用花钱，做出来的菜也合口味。”

贾张氏心里掂量了掂量——确实，要是去找傻柱，再被他当众刺一顿，那面子可就丢大了！再说傻柱现在攀上了军管处的主任，更是眼高于顶，哪还把他们这些老邻居放在眼里？

“您说得是！”贾张氏立刻顺坡下驴，话头一转，“那这么算下来，我还是借十五万吧，多出来的钱先放我这儿，等东旭发了工资，一起还给您！”

易中海没多想，转头冲里屋喊了一声：“媳妇儿，给张嫂子拿十五万块钱来！”

棒梗的满月酒办得还算热闹。贾张氏心疼钱，果然没请外头的厨子，拉着院里几个常一起唠嗑的大妈大婶帮忙，都是常年做饭的手，菜色虽不算精致，油水却给得足足的。至于傻柱，她提都没提——请他来干嘛？平白挨一顿刺，还坏了好心情。

满月宴过后没几天，轧钢厂发工资的日子到了。易中海和贾东旭师徒俩一起去领了工资，可他眼睁睁看着贾东旭把工资揣进兜里，从头到尾，半个字都没提还钱的事。

易中海当时就懵了——这是忘了？还是故意的？

回了家，他坐立难安，心里跟有小老鼠抓挠似的，实在憋不住，拉着易大妈念叨：“媳妇儿，你说东旭这孩子，今天领了工资，怎么半点儿没提还钱的事？他是忘了，还是故意装糊涂啊？”

易大妈也拿不准主意，劝道：“说不定真是忘了。他家里刚添了孩子，事儿多，晚上也睡不好，记性难免差些。你再等等，反正你们师徒俩天天见面，说不定过两天他就想起来了。你要是主动去要，反而伤了师徒情谊，不值当。”

易中海一想，也有道理，便压下了心头的不安，耐着性子等。可一天、两天、十天过去了，贾东旭依旧绝口不提还钱的事，仿佛压根没借过钱一样。

易中海这才彻底看透了——合着这徒弟是想从他身上占便宜！真是人善被人欺！他当初看在老贾的面子上收了贾东旭，没想到反倒给自己找了个麻烦！

“行啊，想从我这儿占便宜，也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！”易中海心里冷笑一声，打定了主意。

第二天一到厂里，贾东旭就发现自己的工作变了——以前他还能站在机床上做点简单的钳工活，如今却被易中海拉着搬钢材。易中海是厂里正儿八经的中级技工，工作量本就大，那些钢材动不动就几十公斤重，搬起来费劲得很。

“师傅，这搬钢材不是有专门的人做吗？”贾东旭累得满头大汗，疑惑地问。

易中海却一脸“大义凛然”：“你是我徒弟，我要做什么活，你最清楚。让你搬，我放心。再说，你这钳工技术还差得远，先多干点力气活，磨磨性子，顺便给大伙儿搭把手，也是锻炼！”

贾东旭没法反驳，只能硬着头皮搬。第一天下来，他胳膊酸痛，腰都直不起来，回到家就瘫在了炕上，跟贾张氏和秦淮茹抱怨了半天。

贾张氏心里犯嘀咕，却也没多想，只当是偶尔一次的安排。可接下来十多天，贾东旭天天都在搬钢材，有时候还得帮其他师傅搬，每天累得气喘吁吁，浑身散架，一到家就倒头就睡。

这下贾张氏终于回过味来——这哪儿是锻炼，分明是易中海因为他们没还钱，故意整东旭！

贾东旭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刚躺下，贾张氏就拉着秦淮茹进了里屋，一屁股坐在炕沿上，就忍不住往窗外啐了一口，嗓门压得低却满是愤愤：“你说说这易中海，什么抠门德性！不就借了他十五万块钱吗？至于把东旭折腾成这样！给自己徒弟花点钱都舍不得，我倒要看看，他将来老了没人伺候，怎么养老！”

秦淮茹正揉着酸胀的胳膊——白天帮着做饭收拾，又伺候完刚满月的棒梗，早就累得慌。她听着婆婆的抱怨，轻轻叹了口气，拉了拉贾张氏的衣袖劝道：“妈，算了吧。易师傅赚钱也不容易，他一个中级技工，一个月到手也就四十来万，厂里工头说不定还总想着盘剥，那钱自然捂得跟命根子似的。”

贾张氏撇着嘴，手指在炕席上戳了戳，忽然眼睛一亮，像是琢磨透了什么，转头凑到秦淮茹跟前：“我看呐，他哪是舍不得钱！他是压根没打算让东旭给他养老！你想，他这年纪，跟你爹差不多，都四十来岁的人了，还不安分，指不定还揣着生儿子的心思呢！”

这话一出口，秦淮茹也愣了愣，下意识点了点头——院里谁不知道易中海两口子没孩子，这些年也没少为这事儿犯愁。

贾张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，嘴角撇得更厉害，语气里满是不屑：“一把年纪了，还做那春秋大梦！就算他能生，等孩子长大，他都老成什么样了？到时候还不是指望不上！”

她顿了顿，声音里添了几分幸灾乐祸，拍着大腿道：“你就瞧着吧！他要是真一辈子没个一儿半女，将来成了绝户，有他哭天抹泪的时候！到那会儿，就算他有再多钱，没人送终，没人养老，还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，有什么意思！”

等到下一次发工资，贾张氏再也不敢拖延，当天就揣着钱找上了易中海家，恭恭敬敬地把十五万块钱还了回去。

易中海拿着失而复得的钱，冲易大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：“你看，我说什么来着？想从我这儿坑钱，门儿都没有！这可是我一个月的血汗钱，他想白拿，也得看看我答不答应！”

易大妈看着他那副模样，又好气又好笑。端着刚温好的茶水递到易中海手边，看着他捏着那十五万块钱反复摩挲，脸上带着失而复得的舒展，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行了，钱都拿回来了，还攥着不放，生怕再飞了不成？”她挨着炕沿坐下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熟稔，“跟你过了二十多年，你是什么性子，我还能不知道？让你往外花自己的钱，跟在你身上剜块肉有什么区别？”

易中海手上的动作一顿，抬眼瞧了她一眼，没反驳，只是把钱小心翼翼塞进贴身的布兜里，按了又按。

“那可是十五万”他眉头还皱着，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似的，“我当牛做马一个月，到手也才四十来万，这一下就出去小一半，能不心疼？再说贾东旭那小子，若不是我给点颜色看看，指不定真就把这钱当自家的了。”

易大妈摇了摇头，拿起炕边的针线活，指尖穿梭间，话里满是通透：“你呀，就是把钱看得太重。当初借钱的时候，我就知道你夜里指定睡不着，果不其然，这十多天，你翻来覆去的，我都没睡踏实过。”

她抬眼看向易中海，眼底是二十多年的默契：“你这辈子，对谁都想做老好人，可唯独在钱上，半分都不肯松。也难怪贾张氏说你抠门，换谁看了，都得说你把钱揣进了骨子里。”

易中海哼了一声，却没再辩解——他知道，老伴说的是实情。这二十多年，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一锤一凿挣来的，每一笔开销都得在心里盘半天，往外掏钱，确实比剜肉还让他难受。

“钱是活命的根本，不攥紧点怎么行？”他嘟囔着，往炕里挪了挪，“咱们现在还没孩子，万一以后都没有，将来老了，可不就指着这些钱养老？现在松一分，将来就少一分依靠。”

易大妈闻言，手上的针线顿了顿，眼底掠过一丝怅然，随即又恢复了平静，只是轻声道：“知道你心里的打算，可也别太较真，伤了身子不值当。钱拿回来了，这事儿就过去了，往后再有人借钱，你可得先想清楚了。”

易中海重重点头，攥着布兜的手又紧了紧——老伴说得对，往后这钱，更得捂严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