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合院之阴差阳错_第4章

火车的哐当声像是刻进了骨子里，何大清扶着门框下车时，腿肚子都在打颤。三天三夜的颠簸，让他觉得浑身骨头缝都在疼，每动一下，都像是有小针扎着似的。

等挪回四合院，院里正静悄悄的，可他一迈进门槛，好几家的门帘都悄咪咪挑开了条缝。见他看过去，邻居们赶紧挤出笑脸，隔着老远就打招呼：“大清回来啦？”“可算回来了，孩子都盼着呢！”

那笑容僵在脸上，比哭还难看，分明是怕他追问前几天的事，故意装出的坦荡。何大清心里跟明镜似的——这帮邻居，一个个都是见了便宜就眼馋的主，占不着好处能难受得跟丢了魂似的。可他只是笑着点点头，没多说一个字。他不想把事闹大，傻柱和雨水还要在这院里长住，柱子眼看就成年了，往后是要顶门立户的，跟邻居处得不用多亲近，起码遇事时，人家能愿意伸个手搭个茬。

刚进家门，一道带着怒火的目光就射了过来。傻柱站在屋中央，攥着拳头，眼睛瞪得通红，死死盯着他，像是要把他生吞了似的。雨水则“哇”地一声扑过来，抱着他的腿哭个不停，小身子抖得像筛糠。

“爹……你去哪了……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们了……”雨水的哭声揪得何大清心里发疼。这几天，兄妹俩愣是没敢踏出屋门一步，就怕一出去，那些邻居又趁机进来翻东西。

傻柱没哭，可他眼里的恨意比刀子还锋利。他恨何大清，恨他说走就走，恨他抛弃自己和妹妹；恨易中海，那个平时对他和蔼可亲的大叔，分明知道谁偷了东西，却故意包庇，说不定还是他撺掇着大家动手的，就是个贼头子；连平时总让他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秦淮茹，也成了他恨的人——他总忍不住想，那个看似温柔的秦姐，是不是也跟着别人一起，在他家屋里翻箱倒柜，见着不顺眼的就砸了，宁肯毁了也不留给他们；还有院里所有邻居，全都是强盗，这看似热闹的四合院，根本就是个藏污纳垢的贼窝！

“大清，你可算回来了。”易中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他手里拿着个布包，快步走了进来，“这是你走之前托我保管的钱和信，我想着孩子小，没敢给傻柱，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你。”

何大清接过布包，掂了掂，道了声谢：“多谢了老易。前几天我家那事，你知道内情不？”

易中海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，摆了摆手：“我真不清楚。那天我把你走的事告诉傻柱，他一着急就跑出去了，我看他走了，就把雨水领回我家照看，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。”

何大清心里了然。易中海这是明摆着不想蹚浑水，怕得罪人，所以才装糊涂。他能理解，可心里还是有点发凉——原本他还想着，把俩孩子托付给易中海照拂，现在看来，这念头算是落了空。

他转头看向傻柱，深吸一口气，决定把话说开：“柱子，爹这次回来，是跟你说清楚的。爹还要走，去晋城过日子。你娘走了六年，爹守不住了，也想有个自己的家。你现在长大了，能顶事了，爹会按时寄钱回来，轧钢厂的正式工名额我也给你留着，这房子也是你们的，你和雨水的日子不会差。”

“我不答应！”傻柱猛地吼出声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，“你背叛我娘！她都不在了，你就不能为她守着吗？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混蛋！”在他心里，爹就该一辈子念着娘，这份感情必须专一，何大清的决定，就是对娘的背叛。

何大清皱了皱眉，却没再争辩——他知道这孩子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，但他心意已决。“不管你答应不答应，今天都得跟我去军管处，把事情说清楚，别再麻烦人家了。”

说完，他拉着还在赌气的傻柱往外走。走到院门口，他停下脚步，转过身，对着院里的邻居们抱了抱拳，大声道：“老邻居们，我以后就去外地生活了，俩孩子留在这儿。往后日子长，能帮一把的，就请多搭把手。前几天我家那事，都是误会，过去了就过去了。”

这话一出，院里的邻居们连忙附和：“放心吧大清！”“孩子我们会照看的！”可那声音里，没几分真心。

到了军管处，找到赵主任，何大清直接表明了态度：“赵主任，让您费心了。我家那屋是我走的时候收拾东西弄乱的，跟邻居们没关系，我不追究了。我这次回来，就是跟孩子说清楚，我还要走，去晋城定居。”

赵主任盯着何大清，指节因为用力攥着钢笔，泛出青白的颜色。胸腔里像是揣着团烧得正旺的炭火，顺着喉咙往上冒，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他实在想不通，眼前这人怎么能这么狠心。那是他的亲生儿女啊，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，说丢下就能丢下。院里那群人是什么德行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——趁人不在就翻箱倒柜抢东西，被问起时要么装聋作哑，要么倒打一耙，分明就是一群见利忘义的恶徒，那院子说是个“禽兽窝”都不为过。

可何大清呢？他不仅眼睁睁把俩孩子往这火坑里推，还忙着帮那群恶邻遮掩，一口咬定是自己弄乱了屋子。他图什么？不就是为了赶紧了却这边的事，好麻溜地奔去晋城，投进那个寡妇的怀抱！

“何大清，”赵主任的声音压得极低，却透着股绷不住的怒火，“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，你对得起柱子和雨水吗？”

他指着门口，语气里满是失望和愤怒：“你知道这几天俩孩子怎么过的吗？不敢出门，生怕一转身家就被人搬空；夜里抱着哭，怕你真的不要他们。你倒好，一门心思就想着自己的日子，把孩子扔在这满是豺狼的院里，还帮着那些抢他们东西的人说话！”

何大清被他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，张了张嘴想反驳，却被赵主任狠狠打断：“你别跟我说什么孩子大了能自理！他才十六七，雨水更小！你以为留个工作、留点钱就够了？他们要的是爹，是能护着他们的人！不是你这样甩甩手就走，还帮着外人欺负自己孩子的懦夫！”

赵主任越说越气，胸口剧烈起伏着。他见过不负责任的爹，却没见过这么离谱的——为了自己的私情，连儿女的安危都能抛在脑后，连恶邻的恶行都能包庇，简直枉为人父！

他死死瞪着何大清，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。他真怕自己再忍不住，就直接把眼前这不负责任的男人按在地上好好教训一顿——这哪是爹，分明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的刽子手！

“你要走可以，但孩子的事必须安排妥当。”赵主任语气坚决，“你在晋城找的工作，让单位每月把你一半工资寄到军管处，由我们转交给孩子；你这房子的房契，必须改成傻柱的名字，免得日后有麻烦；还有轧钢厂的工作，我亲自带傻柱去办理入职，确保他能顺利上班。”

何大清脸色一沉，连忙摆手：“这不行啊赵主任，一半工资太多了，我那边也得过日子……”

“没得商量。”赵主任打断他，眼神里没有丝毫退让，“要么按我说的办，要么你就留在北京照顾孩子，二选一。”

何大清看着态度强硬的赵主任，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傻柱——少年脸上满是感激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赵主任，那眼神里的崇拜，刺得何大清心里发堵。

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：白寡妇家里还有三个儿子，往后他们要是再有孩子，一家子的开销全靠他，一半工资哪里够养家？可傻柱半点不体谅他，反倒对着外人这么亲近！这傻儿子，真是白养了，以后养老还能指望他？原本他还想跟邻居们再托付几句，让他们多照看孩子，现在他什么也不想说了，只想着：行，既然你这么信赵主任，那就看看，没有亲爹在身边，你能过得多好！

傻柱却没注意到何大清的脸色，他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。这些日子他想都不敢想的事，赵主任全帮他想到了，也帮他争取到了。他转头看向何大清，眼里的恨意少了几分，多了几分疏离——这个爹，终究是靠不住的。